蘆花白了，荻花勝雪

豐盈河水，日益枯減

岸邊的石崖，看似離得很遠

卻已相互守望了，千年萬年

 

野老牧童，游魚歸雁

楓楊，垂柳，蘆葦

天空上的太陽，星星和明月

誰會計較，一條河的深淺？

只要它在

只要它緩緩地流淌

所有生靈心里

就有一種，不可言說的甘甜

 

在秋天，總有

很多歡喜之事

發生在我們眼前

蜜蜂釀蜜，野雉築巢

瓜果靜默地豐滿

楓樹和烏桕絢麗的葉片

凋零，給了時間

所有孩子

都是村莊結出的種子

在祖先的苦難和夢想里奔跑

想把一片狹窄貧瘠的土地

踏成一望無際，肥沃的田園

 

在秋天，水稻收割過後

總有一些姐姐出嫁

她們懷揣著幸福和憂傷

在鑼鼓聲里走向光陰深處

褪去青澀，開始真正的成熟

命運，會在她們心上

鑿出，許多清亮的泉眼

 

在秋天

總有一些秘密我們無須了解

在秋天

總有一些美好，我們看不見

 

（來源：葦航：《陌上花開》，澳門：啟蒙出版社有限公司，202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