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山川,農舍,綠野,桃花,然後有才女。

才女者,才也,非時也。

我認識葦航,是因為我一直在寫作有關20世紀60年代湘南的一段歷史,而葦航正是當地人。

這個工程,理應由她來完成。卻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這位天賜地利、人和,且頗具才華的才女,不得不暫時放棄這段歷史的寫作,轉而去詩的海洋裡漫遊,在對家鄉瀟水河和農舍的回憶中,在美麗的花葉和花盆的尺寸間,去丈量同樣廣淼而美麗的世界……

於是,她有了這部詩集,真個是“卻將萬字平戎策,換得東家種樹書”。

好在,人在,才華在。一段好料,任放在什麼地方,裁出什麼羅裳來,都會是好看的。

打開葦航的這部詩集,忽地眼前一亮。果然,她的詩,也寫得好。

三卷詩歌,無論是《陌上花開》、《蒼天的耳語》,還是《黃昏的回聲》,都充分展現了一位女詩人細膩、溫存、靈動的內心世界,表達出對天地與自然萬物的深愛,不讓詩中的佳品。

她在詩的海洋中漫遊,“在大地山川的懷抱裡徜徉”

在她的筆下,“每一片樹葉都會開口說話,每一片花瓣都是一張笑臉”。

正如她自己所說:“我經常幻想,自己在前世一定是一棵花樹,佇立在原野”,“漸漸的,我就成了一個喜歡沉默的草木之人,而一些奇妙的句子,就會精靈般飛來找我,與我相愛相親。”

這是何等美好的失後的“複得”啊!

少年時,我觀葦航鄉人永州懷素的狂草《苦筍貼》,常不解為何區區一僧,能於尺寸之間,上天入地。

後來突然明白,僧懷素拋棄塵世,方得無拘無束,自由飛揚。

於葦航者,同。

此幸矣?命矣?故為之序。

2022227

 

(來源:葦航:《陌上花開》,澳門:啟蒙出版社有限公司,2022年版,陳秉安序一)